畜殺

NORI_JP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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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一臉疑惑的站在車站前面，看著公車緩緩駛向專用道。他佔了長隊伍的一個缺，卻完全不了解自己為什麼會站在這裡，要去哪裡？


刷的一聲，車門開了。像是打開某個未知的道路，乘客就是第一批的先鋒。


有等太久腳發酸的、有幸運剛好趕上車的、有趕著去辦事的、有放學不想回家的，每個人的臉上露出不同的神情，使用沉默又激烈的肢體語言，沒有發聲，目的卻是一致。男人雖然疑惑，手上卻有一張車票，看起來像是因為長時間握著，上面殘留了手的褶痕。


有些人在這站下車，像是一場錯過。


男人最後一個上了車，讓司機看了手上的票，刷的一聲，車門關上了。


很驚訝的，上車跟下車的人這樣一來一往之下，公車上殘餘的人並不多。男人坐在前面三排、靠近拉鈴的地方，因為他並不太清楚這班車會往哪裡開，腦子裡的記憶像是漂浮在空中的雲，輕輕的，沒有留下令人深刻的印象。


每一站的間距似乎特別的長，令人容易陷入胡思亂想的境界。男人順手把車上的人算了算，剛好四男四女。當中一對情侶坐在最後方嬉鬧，你來我往的好不快樂。兩個人都長的不錯，女孩子的身材卻十分姣好，他記得今天天氣還有些陰涼，那女孩子卻穿了件無袖小背心跟迷你短裙，叫周圍的男的看了猛吞口水。男人假裝看公車上的路線指標，眼睛實際上卻往後座猛瞄。


前方又是一個公車站牌，一個OL打扮的女子下了車。


後面似乎玩的很瘋，女孩子一下子跳上男孩的大腿，動作之間隱隱約約可以看見私密的地方…。男人屏住呼吸，思想卻忍不住往更下流的地方遊去。他把外套脫下來掛在手上，以免被人看出褲襠的特殊現象。隨著那對情侶玩的越來越瘋，男人的褲子也越來越緊繃。


又到了一站，女孩從男孩的身上跳下來，拉著人下了公車。接著另一名女生也在這個住宅區下了車，男人坐在最前方，透過玻璃看著路上往來的性感女生…還真令人失望。車子正要開動時卻又莫名煞車，原來是司機先生好心的讓了個女生上來。女孩氣喘吁吁的往車內掃了一遍，投了錢之後便走到了後門旁靠窗的位置坐下，接著專注在自己隨手攜帶的課本上。


男人露出猥褻的神情，走到女孩旁邊的位置坐下。他已經忍不住了，一邊假想剛才那個女孩的…另一隻手緩緩的把拉鍊拉下。


女孩很專注的在自己的課本上，平時都會暈車的她今天特地空腹坐車，好讓自己能在考試前還能好好背它幾條公式。十分鐘、二十分鐘過去，她完全沒有發現隔壁的男人正做著完全違背公德心的事，直到眼睛受不了了道路的巔踄，才覺得隔壁的動作似乎有些…奇怪，女孩偷偷的從課本的邊緣瞄了一眼…。


天阿！女孩重新把焦距轉回到課本上。這個人在搞什麼，是變…變態嗎。這是她第一次看見有人在公車上做這種萬分糟糕的行徑，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。剛剛背的公式像是被按下了沖水馬桶的按鈕，通通一去不歸來…。她坐在靠窗的位置，也就是說，要是她想離開的話就得跨過…跨過…呃…那個男人的…。怎麼會有這種可怕的事情啦！女孩暗自回想公車上坐了多少人，渴望有誰能來拯救她脫離「險境」。


如果她沒記錯的話…剛剛應該還有人上下車才對，往前方瞄了一眼，沒人！


這麼說，除了司機先生以外，就只剩下她跟這個傢伙了！


她很想大叫，告訴司機這裡有個變態。但是又聽同學說過，變態是根本不理人的，上次小真的名牌裙子就是這樣被人抹上了…呃…呃…精華一般的東西。害的小真罵了那個變態整整半個月之久。


男人早就已經沉溺在他的性愛世界了，他之前從沒體會過在公共場所做這種私人行為，感到有種特別的刺激感。公車的引擎剛好拿來遮掩他低聲的呻吟，又有外套擋住重要部位，根本不會有人發現他到底在做什麼。


但他覺得隔壁這個小女生應該已經察覺到自己的行為，畢竟他的外套只擋住了一邊，基於這個理由讓他更加的生龍活虎。他大概看出了這個女生是不敢大聲說話的那一型，動作更加大膽，刻意的把他的手肘有意無意的碰到對方。讓她順道感受一下…嘿嘿。


女孩畏縮了一下，嗚，這個人怎麼這樣啊。她在心中猛回想當初學校老師跟老爸老媽的防變態守則，卻沒有一條是符合坐在靠窗位，車上又沒有人可救助的慘烈狀態。正當她這樣想時，卻發現公車已經快開到了目的地，無論如何她都得在這裡下車才行。


這時，男人想到一個惡劣的玩笑，他想要看看女孩驚慌失恐的表情，便轉頭問她：「這條路有到可羅瓦大道嗎？」


他肯定女孩被嚇了一跳，卻還故作鎮定的回答他：「呃…嗯…有…。」


男人刻意加快手的律動，發出根本就不算是到謝的聲音：「喔…嗯嗯…。」


這個變態！女孩這時已經可以看見站牌，無論無何她都是要下車的，最起碼這裡是城鎮，他總不能當街…怎麼樣吧…。心理一邊這樣想，一手早已拉下了下車鈴。假如那傢伙真的把那個東西抹到她裙子上…像小真那樣，那她就去警察局，這或許不失一個好方法。


公車打出方向燈，又緩緩的靠向了站牌。女孩急忙站起並且跨出去，要真踩到那人的兄弟…也只能算他活該。平常下車時她總嫌車門開得太慢，現在她真希望跟本沒有這道門。


男人並沒有跟著女孩下車，他只是哼笑一聲，把褲子穿好，結束他的自我安慰。


女孩站在原地，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。感覺像是被侮辱，雖然沒有吃早餐，可是很想吐。她好想大叫，說有變態在公車上，可是現在都已經來不及了。女孩很努力的把剛才三十分鐘的噩夢從腦袋除去，卻不小心讓眼淚掉了下來。





有一隻手拍上了女孩的肩膀，說：「小妹妹，想不想再來一點刺激的？」



公車上的男人獨自坐回了原本靠前面的位置，現在他根本不介意自己原本是要到哪裡去，他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感，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。男人心裡突然冒出了一個新鮮的念頭，不如他就這樣住在車子上吧！然後，嘿嘿…


這時不出聲的司機先生講話了。


「先生，前面似乎有兩個不小的坑洞，如果你想要繼續坐的話，你可能要下車等一下喔。」司機先生特別加重＂想要繼續坐＂這五個字，並把車子開向慢慢路肩。


這時的公車早已駛離了城鎮，開進了荒涼的邊緣地帶，四周幾乎都是掉光葉子的樹木，但在前方可見的不遠處，有一個小小的候車亭跟站牌。


司機先生跟男人下了車，果然前方有兩個坑洞。


一個可能不會造成多大影響，車子還能順利通行。但是兩個加在一起，又剛好是兩個輪胎間距的位置，要是勉強行駛，搞不好會爆胎。男人回頭看了一下，這司機也真是的，開進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之前也不提醒他一下，現在要等他走到另一個公車站牌，天大概都亮了。


這樣子，大概要找相同大小的石塊來填平這個洞才行，男人心裡這樣想。


「我們可能需要跟這個洞相同大小的東西來填平喔。」司機先生如此說是。


「是這樣沒錯，但是這附近會有嗎？還是說你想砍樹？不可能吧。」


「哎呀，那這樣真就麻煩了。」司機先生抓抓頭，一臉困擾的表情。


既然沒辦法，男人只好打算往回走，再搭上另一輛公車了。


才走沒兩步，卻聽見一個女孩子的聲音。「我有好辦法。」


男人轉頭看，不知道何時，候車亭站了個女孩子。像是個學生，戴了個粗框眼鏡，還穿了件引人注目的紅色裙子。男人走回去，要是有辦法通行的話其實也不錯，假如能跟個女孩子一同坐公車的話更好。


「哎呀，這不是小松小姐嗎。」司機先生驚訝了一下，和這名名叫＂小松＂的女孩握了握手，像是久未相見的老朋友。「真是好久不見了，你也想搭公車嗎？」


「是阿，所以這洞非得填平不可。」小松微笑，「其實沒有石頭也無所謂，我們這裡不是還有個人？你覺得怎麼樣，司機先生。」


司機先生像是恍然大悟般，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瓜「對對對，我都忘記了，這裡還有個人。」


男人卻聽得一頭霧水，這裡不是有三個人嗎？一個人要怎麼把兩個不小的坑洞填平？還是這司機跟那女的其實是低能不足的笨蛋？開車開太久了導致大腦萎縮了？


「你們這些神經病，再不想辦法的話我要走了。」跟這群神經病耗下去，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坐上另一班公車？


「不是。」小松向前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，力量之大，令人錯愕「就是你，把你拿來填洞是最好不過了。」


「你開什麼玩笑！」這兩個人真的是神經病，他極力想掙脫小松，卻發現這女孩擁有非凡的力氣，他一個大男人竟然掙脫不了。小松輕輕鬆鬆的把男人扭倒在地，然後一腳踩住。「司機先生，可以把你的小刀借我嗎。」


司機先生站在一旁，這樣詭異的狀態，他卻像是身在自家花園般自在。他從腰帶裡抽出一把銀色小刀，用布擦了擦之後丟給小松。


「司機先生你知道嗎，人的脊椎是很重要的，是最重要的器官之一呢。沒有生殖器官的話人還是能活得下去的，但是失去脊椎之後，很多人都覺得…生不如死呢。」小松拿著刀子，自言自語的像是學校指導的老師，又像是藝術家般在男人的背上不知比畫什麼，「找到了。」，在男人回神之前，小松已把刀子刺向了男人的尾椎間，刺出了個小洞，血汨汨的不斷從小洞流出。


男人發出淒厲殺豬般的叫聲。接下來，小松卻把刀子丟在一旁，對著鮮血四溢的小洞觀望。


啊啊啊啊！男人又發出一陣哀號，小松嘗試把右手一根根的伸進小洞裡。原本的小洞被撐開到像是棒球那麼大，「我聽說尾椎可以讓人癱瘓啊，這樣你就可以少動一點，啊。」小松摸到了什麼，手一捏，兩塊呈現Ｗ字型的脊椎骨就這樣被扯了下來。男人放聲大叫，渴望有人能發現並阻止他們這些…瘋子！


「司機先生，你看，脊隨液流出來了啦。快點拿布給我擦，髒死了。」


說完小松又像是在挖寶一樣，手伸進洞裡把男人一節節的脊椎給扯了出來，順手丟進一旁的坑洞裡。直到大概取出了二、三十塊的脊椎骨時，小松才滿意的站了起來，把男人翻過身來。男人的臉色早已蒼白，口中只剩下破碎的呼喊，底下的傷口將男人的上衣染得通紅，跟小松裙子上的顏色一模一樣…。


司機先生走回車上發車，男人幾乎只剩下一口氣，眼睛用盡力氣看著面前這個女人…。


「要把你輾成兩半才能填洞啊，喂！司機先生！喂！你要對準喔。」小松站在一旁指示司機。要把輪胎對準那男人才行，但仔細一看，那哪是一般輪胎，上面佈滿了數不清的人臉，每個人都是痛苦的掙扎，駭人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慄。


他們在公車下，轉過一圈又一圈，直到這個世界，沒有惡為止。


「他們餓了。」司機先生從窗戶探出頭來「他們平常都是吃地上的泥沙，今天難得前輪有人肉可以吃，當然很高興。」


小松走上前，彎下聲對男人說：「你知道嗎，其實這個坑洞本來不是由你來填的。很可惜的是，今天你侵害的那個女孩子是這世界上我最愛的人，她的名字叫做…。」


男人喃喃不知道在說些什麼，是在錯愕？還是在反悔？


小松微笑著，「再見了，Mr. masturbation。」


司機先生跟小松分別把男人的上半身跟下半身丟進洞裡，就在瞬間，兩個坑洞突然自動的填滿，就跟平常一樣，看不出來這條路到底哪裡需要修理。


「小松小姐，接下來你要去哪裡呢？」司機先生坐在駕駛位上，歡笑迎接乘客。


話才說完，不遠處突然閃過一道影子，司機先生立刻擺出警戒的模樣，讓小松看了不解。「司機先生，你在做什麼？」


「這裡應該不會有人來吧？」司機先生丟了一個奇怪的問題。


小松皺起眉頭「你在說什麼啊，這裡怎麼可能會有人來。」，上了車，她走向後門附近靠窗的位置坐下，看著窗外，除了該枯萎的樹木以外，只有亂七八遭的石塊跟土堆。


司機先生立刻變回原來的笑臉，「對對對，這裡怎麼可能有人呢。哈哈哈哈，我真是越開越迷糊。」


「對阿，這裡本來就是亂葬崗嘛。」小松微笑著，隨著公車消失在黑暗中。






男人被埋在土裡，一年、兩年、十年、二十年、一百年。


不過不必擔心，總有一天他會再站起來的。被扯掉的東西會再度回到他的身體，失去的東西會重回主人的身邊。等到哪一天，當他又站起來時，那地方，將重新出現一個站牌。


他將一臉迷惑著不知自己身在何方，隨著眾人搭上公車…。